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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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大大小小的測試，蘇春宇都考得不錯，基本上都能考到學校劃分的一本線上三四十分。能排在靖縣高中的前一百。讀書十幾年，蘇春宇還是頭一回登上學校的光榮榜，這種感覺很不錯，學習動力因此足了不少。
學校每周日下午可以出校門半天，那半天蘇春宇也只是到了晚飯時間才回去跟奶奶吃頓飯而已，其餘時間留在學校學習，反正覆讀班一大半的人都會留在學校裏學習，當然這些人不包括陶崇禮。
這天蘇春宇吃完飯準備回學校，順道去買牛奶的時候看到陶崇禮在網咖裏打游戲。蘇春宇看了一下時間，離上晚自習沒多久了，但她也懶得多管閑事，在玻璃墻外站了一會兒，觀察了一下裏面紅橙黃綠藍的環境後準備離去。
她還沒把眼神收回，陶崇禮就發現站在外面的她，他把耳機摘下，快步走了出來，“你找我？”
“沒，”蘇春宇把手上的牛奶提了提，“我到前面超市買牛奶，然後看到你在這，你繼續吧，我回學校了。”
“我也回。”
然後兩人就一起回學校了，蘇春宇問他玩什麽游戲，陶崇禮說了一個英文名，她沒記住，她對游戲本來也不太感興趣。
後來他還給她介紹了怎麽玩這個游戲，蘇春宇一邊走著一邊聽著，也沒聽進去，她又在發呆。
走到校門口，陶崇禮才問：“牛奶重嗎？我幫你拿？”
這都快到女生宿舍了，蘇春宇婉拒：“不用了，謝謝。”
靖縣高中有一本臨界生輔導班，就是晚自習的時候會把一本線附近的學生拉進一個班裏輔導偏科的那一科，像蘇春宇是物理和數學差，所以她是物理班和數學班的，每周各三節課。
有時候輔導班上完了蘇春宇也不想回班，就留在那裏學習，那裏離老師辦公室也更近，方便問問題。
那她一個星期就只有一天晚上是在覆讀班學習的，陶崇禮便開始覺得無聊，下課沒人陪他說話，而且有時候下課時間老師也在教室，游戲也沒辦法敞開了玩。
等白天了，陶崇禮終於忍不住問蘇春宇：“你晚上都去幹嘛？輔導班不是一個小時？”
蘇春宇：“是啊，但下課了我留在那裏學習，離老師辦公室比較近。”
陶崇禮：“哦！”
等晚上蘇春宇上完數學輔導班留在那裏學習的時候，不知道陶崇禮什麽時候灰溜溜跑進來坐在她後面，下課鈴響就用筆戳她後背，“下課了，該休息了。”
蘇春宇回頭就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桌子上擺著一本空白的筆記本。
教室裏沒幾個留下來學習的人，蘇春宇說話就沒控制音量，“你什麽時候上來的？也想來補課？”
“沒有，我不配，我在下面太無聊了，上來玩會兒。”
“那你自己玩吧，別吵我。”
蘇春宇把頭轉回來，任他在後面怎麽戳，她都不會回頭。後來她以為他應該是回去了，等下晚自習的時候，她才發現他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也不叫醒他，反正不關她的事，自己回去了。
第二天早讀的時候，蘇春宇就看到了板著臉的陶崇禮從教室門口進來，經過她位置的時候停下了，一掌拍在她的桌面上，“過分了吧，我差點就在上面過夜了，睡落枕了都。”
蘇春宇想說活該，但看他梗著脖子的樣子莫名好笑，“看你睡太沈了，不好意思叫醒你。”
“再有下次我真的會絕交。”
蘇春宇笑噴，“沒見過天天把絕交掛嘴上的人，你是小學生嗎？”
老師要來巡堂了，陶崇禮才從她的位置上離開，手不小心碰到蘇春宇放在桌面上的詞典，掉到了地上。
詞典掉到地上的時候封面翻開，漏出了原主人的名字。
陶崇禮邊撿起來邊念出那兩個字，“段煜，誰啊？”
蘇春宇把詞典搶過來蓋上封面，“你不認識。”
看她慌慌張張的，陶崇禮也沒問下去，但他心裏有些猜測，大概是對蘇春宇來說蠻重要的人。
蘇春宇並沒有什麽關於段煜的消息，畢竟跟海城的人都不聯系了，塗玥跟段煜也不熟。但有一次蘇春宇在科大的官博上看到了他的軍訓照，早安博的配圖。
科大官博是她的經常訪問。
但後來為了能更專心學習，蘇春宇把手機交給了奶奶保管，周日下午才拿出來開機看看有沒有人找她，基本也就是塗玥找她說說話而已。
所以經常訪問那一欄也消失了。
時間過得很快，學期馬上結束，蘇春宇已經穩居覆讀班第一名的位置，學校領導註意到，也比較重視她，希望她的成績能再提一提，看看能不能考上“211工程”院校。
覆讀班一直上課到過年前5天才放假，那時候蘇齊民也已經回來了，難逃睡客廳沙發的命運，因為大伯哥家的出租房也是兩房一廳。
蘇春宇就想著，等自己大學畢業了，再辛苦也要趕緊掙出一套三房的首付錢，租房的日子真是過夠了。
蘇家人喜歡熱鬧，除夕前就開始聚在一起吃喝，剛好今年輪到在大伯哥家聚，幾十號人待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八卦。有些親戚話裏話外就是挖苦奶奶和蘇齊民的，有些還說蘇春宇覆讀沒用，早點去工作還能減輕家裏負擔。
這些話奶奶和蘇齊民都聽慣了，又或者聽不出人家內涵的意思，反正都打哈哈過去了，蘇春宇受不了，但又不能大過年的吵架，只能眼不見為凈，出去溜達或找地方學習。
靖縣也有圖書館，但是沒有自習室，而且有很多亂跑的小孩，蘇春宇去了兩天之後覺得效果不佳就沒再去，除夕那天就在街上隨便逛逛，小縣城的年味比城裏重，人也多，街上擠得水洩不通。
思賢街前面不遠處有個攤位圍滿了小孩，蘇春宇也過去看看，原來是賣煙花摔炮和小玩具的，最能搜刮小孩零花錢、壓歲錢的地方。
老板娘一個招呼一群小顧客，三頭六臂都忙不過來，只好朝後面的小超市喊了一聲，“趕緊出來幫忙。”
這時小超市裏才慢悠悠走出來一個人，一邊走一邊打游戲，直到來到攤位前才把手機收起來。
從他走出來的時候蘇春宇就認出來了那人是陶崇禮，沈迷打游戲那樣。
陶崇禮收起手機擡頭那刻也看到了鶴立在小學生群體裏的蘇春宇，笑了笑，“呦，童心未泯？”
“對啊，這你家開的？”
“嗯。”陶崇禮點點頭。
陶崇禮出來後，老板娘就到攤位的另一邊了，所以蘇春宇也溜進攤位裏面，“我幫你賣吧，正好無聊。”
因為那裏貼了一張價位表，所以蘇春宇一開始還業務不熟練，等到下午快收攤的時候，已經變得游刃有餘。
年夜晚時間快到了，街上的人開始變少，蘇春宇也幫著收拾。陶媽媽也是這時才有空過來招呼這位小幫手，“是崇禮的同學吧，今天謝謝你了，算是兼職，阿姨給你算工錢。”
蘇春宇連忙擺手，“不用，阿姨，我就是在家閑得沒事幹。”
陶崇禮卻伸手，“她不要我要，我都幹了多久白工了。”
“啪”地一聲，他收到了一掌，“供你吃供你喝還不夠啊，小白眼狼，沒點出息。你看看你同學，多乖巧。”
陶崇禮看了看蘇春宇，“你被她的外表騙了。”
蘇春宇為自己正名，“我表裏如一好不好。”
幫忙收拾好後，蘇春宇估摸著家裏年夜飯也做好了，打算回去，陶崇禮讓她隨便挑點煙花帶走，“仙女棒、天女散花，或者喜歡玩摔炮的話也帶點。”
蘇春宇本來只想拿點仙女棒過過癮，最後陶崇禮給她裝了一大袋煙花，價值兩三百是有了，還問她要不要再帶點年貨或者飲料，反正小超市啥都有。
這她哪好意思，拿著煙花趕緊溜了。
家裏有幾個小堂弟堂妹，吃過年夜飯蘇春宇就帶他們到家門口的空地玩煙花，一個小時不到，煙花就被小孩們造完了。
小孩們還在外面玩，她走回房，看到奶奶在收拾年夜飯的殘局，和幾個女性親戚一起。而那些男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抽煙聊天，還要指使正在洗碗掃地的女人們趕緊過來一個給他們泡茶。
蘇春宇讓奶奶停下，把蘇齊民叫起來，拉過去洗碗，還回了一嘴那個吆來喝去的親戚，“你是殘疾嗎？還是智障，連泡茶都不會。”
那個親戚頓時臉都被懟綠了，數落蘇齊民不會教女兒，奶奶也連忙過來拉住蘇春宇，“不懂事，跟大人這麽說話。”
蘇春宇故意反嗆：“誰不懂事啊，一把年紀了還是巨嬰。”
本來只有男親戚數落她，氛圍愈發尷尬後女親戚也開始搭腔了，“這些家務活本來就是女人幹的，男人哪裏會，他們幹不好的。”
那就慣著吧，累死累活，蘇春宇懶得管，她想拉著奶奶回房，但是奶奶不肯，非要留下來幫忙幹活，就為了那點親戚情分。
氣得蘇春宇在房裏暴走了半個小時。
聚餐要一直持續到大年初三，蘇春宇是逮著機會就往外跑，她問了陶崇禮，他們家初一休息不營業，所以她那天去公園逛了一天。初二初三才去小超市幫忙看攤子，陶媽媽和陶爸爸給她發了大幾百的壓歲錢紅包。蘇春宇覺得自己賺了。
大年初四覆讀班開始回校，蘇春宇幾乎是沒什麽留戀就背著書包走了，走前叮囑奶奶不要當老好人，該拒絕就拒絕，以前在海城給人當鐘點工還收費呢，怎麽回來就變成免費保姆了。
下學期肯定比上學期要緊張得多，壓力也是突然加重了很多，蘇春宇開始用寫信的方式舒緩壓力，寄給塗玥。
這種傳統的聯系方式讓她覺得很舒心。塗玥也會認真地給她回信，有時候期待塗玥的回信也是一種希望。
蘇春宇還很謹慎，自己的地址寫得很簡略，只寫了靖縣。雖然偷拍事件幾乎沒人提起了，靖縣這邊的同學也不知道，但蘇春宇還是心有餘悸。
因為學校有統一的收發室，在校門口，所以蘇春宇有時候會拜托外宿的陶崇禮出入的時候幫她看看有沒有她的信件，幫她帶回來，或者幫她寄信。
成了習慣之後，陶崇禮每天都要去收發室看看有沒有她的信。有一回塗玥寄的是浙傳的明信片，所以陶崇禮不小心看到了寫信內容，得知蘇春宇壓力很大，有時候晚上會睡不著，直至通宵。
怪不得他最近看她的黑眼圈重了很多，有時候說話也有氣無力的，不像上學期還能跟他開玩笑。
陶崇禮是屬於睡眠很好的那種，碰到枕頭就能睡著，他自然不知道有什麽治療失眠的方法，回去問了陶媽媽，說是有個什麽中藥的偏方。而陶媽媽以為是自己的兒子失眠，便熬了藥灌進保溫杯裏，讓兒子帶去學校喝。
到了學校，陶崇禮把保溫杯立在蘇春宇的桌面上，“聽說這個藥能治失眠，你試試看，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你朋友給你寫信的內容了。”
很突然，也很意外，蘇春宇不太相信地擰開黑色的保溫杯，一股苦澀的中藥味撲鼻而來，她屏息皺眉，“這真的能喝嗎？”
陶崇禮：“應該喝不死人。”
……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中藥真的有用，蘇春宇連續喝了一個星期之後，失眠情況好了很多，起碼不會一直睜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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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測試，蘇春宇都考得不錯，基本上都能考到學校劃分的一本線上三四十分。能排在靖縣高中的前一百。讀書十幾年，蘇春宇還是頭一回登上學校的光榮榜，這種感覺很不錯，學習動力因此足了不少。
學校每周日下午可以出校門半天，那半天蘇春宇也只是到了晚飯時間才回去跟奶奶吃頓飯而已，其餘時間留在學校學習，反正覆讀班一大半的人都會留在學校裏學習，當然這些人不包括陶崇禮。
這天蘇春宇吃完飯準備回學校，順道去買牛奶的時候看到陶崇禮在網咖裏打游戲。蘇春宇看了一下時間，離上晚自習沒多久了，但她也懶得多管閑事，在玻璃墻外站了一會兒，觀察了一下裏面紅橙黃綠藍的環境後準備離去。
她還沒把眼神收回，陶崇禮就發現站在外面的她，他把耳機摘下，快步走了出來，“你找我？”
“沒，”蘇春宇把手上的牛奶提了提，“我到前面超市買牛奶，然後看到你在這，你繼續吧，我回學校了。”
“我也回。”
然後兩人就一起回學校了，蘇春宇問他玩什麽游戲，陶崇禮說了一個英文名，她沒記住，她對游戲本來也不太感興趣。
後來他還給她介紹了怎麽玩這個游戲，蘇春宇一邊走著一邊聽著，也沒聽進去，她又在發呆。
走到校門口，陶崇禮才問：“牛奶重嗎？我幫你拿？”
這都快到女生宿舍了，蘇春宇婉拒：“不用了，謝謝。”
靖縣高中有一本臨界生輔導班，就是晚自習的時候會把一本線附近的學生拉進一個班裏輔導偏科的那一科，像蘇春宇是物理和數學差，所以她是物理班和數學班的，每周各三節課。
有時候輔導班上完了蘇春宇也不想回班，就留在那裏學習，那裏離老師辦公室也更近，方便問問題。
那她一個星期就只有一天晚上是在覆讀班學習的，陶崇禮便開始覺得無聊，下課沒人陪他說話，而且有時候下課時間老師也在教室，游戲也沒辦法敞開了玩。
等白天了，陶崇禮終於忍不住問蘇春宇：“你晚上都去幹嘛？輔導班不是一個小時？”
蘇春宇：“是啊，但下課了我留在那裏學習，離老師辦公室比較近。”
陶崇禮：“哦！”
等晚上蘇春宇上完數學輔導班留在那裏學習的時候，不知道陶崇禮什麽時候灰溜溜跑進來坐在她後面，下課鈴響就用筆戳她後背，“下課了，該休息了。”
蘇春宇回頭就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桌子上擺著一本空白的筆記本。
教室裏沒幾個留下來學習的人，蘇春宇說話就沒控制音量，“你什麽時候上來的？也想來補課？”
“沒有，我不配，我在下面太無聊了，上來玩會兒。”
“那你自己玩吧，別吵我。”
蘇春宇把頭轉回來，任他在後面怎麽戳，她都不會回頭。後來她以為他應該是回去了，等下晚自習的時候，她才發現他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也不叫醒他，反正不關她的事，自己回去了。
第二天早讀的時候，蘇春宇就看到了板著臉的陶崇禮從教室門口進來，經過她位置的時候停下了，一掌拍在她的桌面上，“過分了吧，我差點就在上面過夜了，睡落枕了都。”
蘇春宇想說活該，但看他梗著脖子的樣子莫名好笑，“看你睡太沈了，不好意思叫醒你。”
“再有下次我真的會絕交。”
蘇春宇笑噴，“沒見過天天把絕交掛嘴上的人，你是小學生嗎？”
老師要來巡堂了，陶崇禮才從她的位置上離開，手不小心碰到蘇春宇放在桌面上的詞典，掉到了地上。
詞典掉到地上的時候封面翻開，漏出了原主人的名字。
陶崇禮邊撿起來邊念出那兩個字，“段煜，誰啊？”
蘇春宇把詞典搶過來蓋上封面，“你不認識。”
看她慌慌張張的，陶崇禮也沒問下去，但他心裏有些猜測，大概是對蘇春宇來說蠻重要的人。
蘇春宇並沒有什麽關於段煜的消息，畢竟跟海城的人都不聯系了，塗玥跟段煜也不熟。但有一次蘇春宇在科大的官博上看到了他的軍訓照，早安博的配圖。
科大官博是她的經常訪問。
但後來為了能更專心學習，蘇春宇把手機交給了奶奶保管，周日下午才拿出來開機看看有沒有人找她，基本也就是塗玥找她說說話而已。
所以經常訪問那一欄也消失了。
時間過得很快，學期馬上結束，蘇春宇已經穩居覆讀班第一名的位置，學校領導註意到，也比較重視她，希望她的成績能再提一提，看看能不能考上“211工程”院校。
覆讀班一直上課到過年前5天才放假，那時候蘇齊民也已經回來了，難逃睡客廳沙發的命運，因為大伯哥家的出租房也是兩房一廳。
蘇春宇就想著，等自己大學畢業了，再辛苦也要趕緊掙出一套三房的首付錢，租房的日子真是過夠了。
蘇家人喜歡熱鬧，除夕前就開始聚在一起吃喝，剛好今年輪到在大伯哥家聚，幾十號人待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八卦。有些親戚話裏話外就是挖苦奶奶和蘇齊民的，有些還說蘇春宇覆讀沒用，早點去工作還能減輕家裏負擔。
這些話奶奶和蘇齊民都聽慣了，又或者聽不出人家內涵的意思，反正都打哈哈過去了，蘇春宇受不了，但又不能大過年的吵架，只能眼不見為凈，出去溜達或找地方學習。
靖縣也有圖書館，但是沒有自習室，而且有很多亂跑的小孩，蘇春宇去了兩天之後覺得效果不佳就沒再去，除夕那天就在街上隨便逛逛，小縣城的年味比城裏重，人也多，街上擠得水洩不通。
思賢街前面不遠處有個攤位圍滿了小孩，蘇春宇也過去看看，原來是賣煙花摔炮和小玩具的，最能搜刮小孩零花錢、壓歲錢的地方。
老板娘一個招呼一群小顧客，三頭六臂都忙不過來，只好朝後面的小超市喊了一聲，“趕緊出來幫忙。”
這時小超市裏才慢悠悠走出來一個人，一邊走一邊打游戲，直到來到攤位前才把手機收起來。
從他走出來的時候蘇春宇就認出來了那人是陶崇禮，沈迷打游戲那樣。
陶崇禮收起手機擡頭那刻也看到了鶴立在小學生群體裏的蘇春宇，笑了笑，“呦，童心未泯？”
“對啊，這你家開的？”
“嗯。”陶崇禮點點頭。
陶崇禮出來後，老板娘就到攤位的另一邊了，所以蘇春宇也溜進攤位裏面，“我幫你賣吧，正好無聊。”
因為那裏貼了一張價位表，所以蘇春宇一開始還業務不熟練，等到下午快收攤的時候，已經變得游刃有餘。
年夜晚時間快到了，街上的人開始變少，蘇春宇也幫著收拾。陶媽媽也是這時才有空過來招呼這位小幫手，“是崇禮的同學吧，今天謝謝你了，算是兼職，阿姨給你算工錢。”
蘇春宇連忙擺手，“不用，阿姨，我就是在家閑得沒事幹。”
陶崇禮卻伸手，“她不要我要，我都幹了多久白工了。”
“啪”地一聲，他收到了一掌，“供你吃供你喝還不夠啊，小白眼狼，沒點出息。你看看你同學，多乖巧。”
陶崇禮看了看蘇春宇，“你被她的外表騙了。”
蘇春宇為自己正名，“我表裏如一好不好。”
幫忙收拾好後，蘇春宇估摸著家裏年夜飯也做好了，打算回去，陶崇禮讓她隨便挑點煙花帶走，“仙女棒、天女散花，或者喜歡玩摔炮的話也帶點。”
蘇春宇本來只想拿點仙女棒過過癮，最後陶崇禮給她裝了一大袋煙花，價值兩三百是有了，還問她要不要再帶點年貨或者飲料，反正小超市啥都有。
這她哪好意思，拿著煙花趕緊溜了。
家裏有幾個小堂弟堂妹，吃過年夜飯蘇春宇就帶他們到家門口的空地玩煙花，一個小時不到，煙花就被小孩們造完了。
小孩們還在外面玩，她走回房，看到奶奶在收拾年夜飯的殘局，和幾個女性親戚一起。而那些男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抽煙聊天，還要指使正在洗碗掃地的女人們趕緊過來一個給他們泡茶。
蘇春宇讓奶奶停下，把蘇齊民叫起來，拉過去洗碗，還回了一嘴那個吆來喝去的親戚，“你是殘疾嗎？還是智障，連泡茶都不會。”
那個親戚頓時臉都被懟綠了，數落蘇齊民不會教女兒，奶奶也連忙過來拉住蘇春宇，“不懂事，跟大人這麽說話。”
蘇春宇故意反嗆：“誰不懂事啊，一把年紀了還是巨嬰。”
本來只有男親戚數落她，氛圍愈發尷尬後女親戚也開始搭腔了，“這些家務活本來就是女人幹的，男人哪裏會，他們幹不好的。”
那就慣著吧，累死累活，蘇春宇懶得管，她想拉著奶奶回房，但是奶奶不肯，非要留下來幫忙幹活，就為了那點親戚情分。
氣得蘇春宇在房裏暴走了半個小時。
聚餐要一直持續到大年初三，蘇春宇是逮著機會就往外跑，她問了陶崇禮，他們家初一休息不營業，所以她那天去公園逛了一天。初二初三才去小超市幫忙看攤子，陶媽媽和陶爸爸給她發了大幾百的壓歲錢紅包。蘇春宇覺得自己賺了。
大年初四覆讀班開始回校，蘇春宇幾乎是沒什麽留戀就背著書包走了，走前叮囑奶奶不要當老好人，該拒絕就拒絕，以前在海城給人當鐘點工還收費呢，怎麽回來就變成免費保姆了。
下學期肯定比上學期要緊張得多，壓力也是突然加重了很多，蘇春宇開始用寫信的方式舒緩壓力，寄給塗玥。
這種傳統的聯系方式讓她覺得很舒心。塗玥也會認真地給她回信，有時候期待塗玥的回信也是一種希望。
蘇春宇還很謹慎，自己的地址寫得很簡略，只寫了靖縣。雖然偷拍事件幾乎沒人提起了，靖縣這邊的同學也不知道，但蘇春宇還是心有餘悸。
因為學校有統一的收發室，在校門口，所以蘇春宇有時候會拜托外宿的陶崇禮出入的時候幫她看看有沒有她的信件，幫她帶回來，或者幫她寄信。
成了習慣之後，陶崇禮每天都要去收發室看看有沒有她的信。有一回塗玥寄的是浙傳的明信片，所以陶崇禮不小心看到了寫信內容，得知蘇春宇壓力很大，有時候晚上會睡不著，直至通宵。
怪不得他最近看她的黑眼圈重了很多，有時候說話也有氣無力的，不像上學期還能跟他開玩笑。
陶崇禮是屬於睡眠很好的那種，碰到枕頭就能睡著，他自然不知道有什麽治療失眠的方法，回去問了陶媽媽，說是有個什麽中藥的偏方。而陶媽媽以為是自己的兒子失眠，便熬了藥灌進保溫杯裏，讓兒子帶去學校喝。
到了學校，陶崇禮把保溫杯立在蘇春宇的桌面上，“聽說這個藥能治失眠，你試試看，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你朋友給你寫信的內容了。”
很突然，也很意外，蘇春宇不太相信地擰開黑色的保溫杯，一股苦澀的中藥味撲鼻而來，她屏息皺眉，“這真的能喝嗎？”
陶崇禮：“應該喝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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